去年的寒瓜长得真好,要是今年也有,将军到时在野外蛰伏,就不必带水壶了。”我刚下田,
洗漱完一身泥土,头上还滴着水珠,不由抬起手背轻轻擦了擦。林锦面色不自然,瞥向一旁。
我眼皮未抬,语气温和:“林副将说笑,这瓜一只几十斤,如何带着。
”“今日我新种了青瓜,清甜甘润,体量又小,届时真需要,带上数颗都不妨事的。
”新来的将军不会过问这样芝麻大小的事,林锦只为寻些由头过来。他站在门口不走,
又问:“那可还有些旁的,其实军营里粮饷常年不足。
”我失笑:“那怕是要多给我划些地了,多划地,就要打扰将军了。”我一女子,
能在军营找到栖身之地,已是非常之事。如今想要更多,怕是难事。
林锦挠了挠头:“今日将军饮了酒,心情大好,不若,现在去瞧瞧?”我心中微动,
真心实意地笑。“有劳。”林锦将我带到李匡时营帐后,才觉唐突。李匡时坐在上座,
眯着眼,就像打盹的大老虎,让人不自觉发抖。我适时哆哆嗦嗦:“不怪林副将,
他也是为了让将士们吃饱饭。”李匡时半睁开眼,扫了束手垂首的林锦一眼,
慵懒声调中带着刀锋般的冷厉。“你果真能种出比寻常农户多三倍的亩产?”最少三倍。
但我畏畏缩缩:“我,我努力,应该可以。”李匡时是苏婉儿的未婚夫婿。等他再打次胜仗,
就可以回京赢取苏婉儿了。但我知道,李匡时不喜欢贵女那样盛气凌人的人。
他生母也是我这样一个没眼界的农家女。我故意如此,李匡时才会容我多说几句。
李匡时每每见到我这样的人,总是无意识流露出温情。所有人都知道,苏婉儿也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