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问的么?”周挽枫再也忍不住吐槽,“你这人真奇怪,自己问的问题还要问为什么。”
“启灵学院宗旨就是发掘天赋者,既然吾和你说这些,自然是想让你加入。”袍霄老头眼里带着笑意,似乎陈默没有拒绝加入的理由。”
“我拒绝。”陈默不带犹豫,拒绝得相当干脆,“我还有老妈要照顾。”
“拥有着‘致人失忆’的天赋,在普通人的世界中,无疑是一种诅咒。”袍霄切中要害。
越亲近之人,越无法靠近。
“我应该与世隔绝,孤独终老。”陈默想来自己可能会这样度过一生。陈默怕一旦加入启灵学院,就要踏上封印绪灵之路,这样就再也见不到老妈了。
陈默在内心发誓过,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男人抛弃妈妈,包括他自己。
“待到你能彻底掌握自己的能力,那时你便无须担心殃及你所亲近之人。”周挽枫语气变得凝重。
周挽枫狐媚般的眼神开始锁定陈默,她左手比耶,呈剪刀手状撑开左脸的眼帘眼睑,绯红色的眼圈开始转动。
发动天赋——【洞幽烛微】
被凝视者的内心世界将无处遁形,周挽枫轻易地知道了陈默内心的小九九。
陈默仿佛置身幻术,好半晌才回过神,“你对我施展了天赋?”陈默反应过来。
“你渴望加入充满诡谲的世界,可你却在害怕。”周挽枫一语道破陈默犹豫的理由。
“我害怕什么……”陈默不愿自己的内心被他人戏谑地说出来。
“你害怕改变,你希望一切都是一成不变。”周挽枫步步紧逼,“却不曾想,一时踌躇会成为一生的遗憾。”
“加入我们,待到你彻底掌握这份力量,我们会让你回家。”袍霄也看出陈默的迟疑,一只手伸向陈默,“封印绪灵是乃是监察者的天职,但今后该如何做出选择,是你们的权利。”
陈默默默起身,将烧破的外套裹在怀里,“这下老妈又要碎碎念了。”陈默内心已经有了答案,但没有立刻答应,“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袍霄见状没有强求,单掌一吸,隔绝小灵儿的结界屏障便化作一条腕带被收入袖子里。
小灵儿水汪汪的眼睛扑通扑通地眨,陈默之间的谈话接近二十分钟,但是结界内的时间与外界不同。
外界的二十分钟只相当于结界内的一分钟,这一神奇功效如果让陈默知晓怕是要惊掉下巴。
因此小灵儿呆在里面并不感觉无聊,“大哥哥,我想找爸爸妈妈。”小灵儿的记忆停留在两个小时之前,也就是陈默带着小灵儿跑下楼的那段时间。在场的三人,小灵儿唯一认识的便是陈默。
“小灵儿,你的爸爸妈妈有事先离开了,他们委托我带你回家。”周挽枫担心灵儿父母的死讯再次激剧灵儿的神经借口说道。
“啊,对对对。”陈默连忙附和道。
“你说谎了。”小灵儿精明得很,在陈默不发觉的情况下,牵起了他的手。
小灵儿警惕地发动了“心灵感应”,以身体为媒介,能知晓被接触者心中所想。
小灵儿的天赋【七窍玲珑】,若开发至巅峰境界,操纵全城人的心灵为己所用都不足为过。
目前的小灵儿心智尚未成熟,虽然有着强大的天赋,但无法发挥全部实力。仅能有意识实现——“心灵感应”,触发条件是双手接触。
“莫非我的记忆又被窃取了。”陈默看向面色古怪的周挽枫,大无语地抱头。
陈默产生了一种洗澡时被人破门而入然后大摇大摆离开的无力感,而且还特么两次。
“我的记忆被读取的话,那岂不是……”,陈默忽然意识到什么,撇开灵儿的手,转头看向袍霄院长。
老头对此有恃无恐,早已推测出“灵儿的心灵为了躲避那段痛苦回忆,开始编织错误的记忆进行自我保护。”的结论。
“你说谎了,妈妈明明是要我跟着大哥哥,我要和大哥哥回家。”小灵儿回忆着妈妈交代的话,记忆模糊又精确。
小灵儿的心灵为了保护主人,让记忆逻辑偏失,分明灵儿妈妈没有说过这句话,灵儿却能自圆其说。
陈默内心变得柔软,他无比心疼小灵儿,看着那双玲珑剔透的眸子,实在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。
“天晚了,我们回家。”陈默紧紧握住灵儿的手。陈默愿意撒这个善意的谎言。
“这里的后事就交给我们处理了。”周挽枫已经把两名昏倒的消防员弄醒了,借口是浓烟钻进了口鼻导致昏迷。
消防员醒来还误以为错过了最佳抢险时机,纷纷懊恼地处理起现场。
夜幕下,小雨淅淅沥沥,陈默撑起伞,牵着小女孩的手,一大一小的背影,渐渐消失在视线中。
“师父,我还是不明白你要想尽办法让陈默加入学院?”
“智慧是从细行中生出,挽枫你怀有【洞幽烛微】天赋,却没有修炼出耐心观察的习惯。”
“你是何时知晓陈默拥有天赋?”
“当然是启灵珠测验出来后啊,我可没有识别天赋者的能力。”周挽枫理所当然地回答。
“吾从陈默进入这座医院时就知道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周挽枫开始思考。
“还记得你在顶楼布置结界的限制么——只允许天赋者进不允许出。而小灵儿和陈默两人都符合条件。”袍霄耐心地解释。
周挽枫这才恍然大悟过来,而且陈默在面对灵儿的“心灵操纵”的时候,是唯一能承受恐怖的精神威压的人。
要知道,比拼精神力,在学院里周挽枫都是排的上名的佼佼者。
陈默的种种举动证明,他并非是一级启灵天赋那么简单,“他的身上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。”
周挽枫想起陈默如同小白兔般无辜的表情就好气,“亏我还觉得他善良,有孝心,没想到这小子隐藏这么深。”
“来电话了。”周挽枫接起手机,手机屏幕还显示着好几条未读短信。
“大事不好了,驭鸦逃了。”手机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,是尚慕禹。
“死木鱼,你好好说。”周挽枫已经能想象电话那头尚慕禹语无伦次的样子。
“我们遭人阻截,驭鸦被阻截者说服,融化了手铐,偷袭了慕禹,和那人离开了。”罗肃雍言简意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