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关齿轮的咬合声里夹杂着戎狄战俘的哀嚎——这些用晋阳战场缴获的战车轴承改造的杀器,
每个齿痕都刻着阵亡将士的姓名。暗绿毒雾自兽口喷涌而出,
裹挟着腐肉与檀香混杂的诡异气息,那是赵籍命方士取十二名反战儒生,
绑在晋阳城头曝晒七日炼成的"腐儒香"。雾中凝结的骷髅张口欲噬,
却被剑气震碎成"节葬"二字粉尘。三百枚玉子化作流星雨袭来时,
魏斯嗅到了二十年前的味道。那是赵籍的斩马刀劈开晋阳守将铁甲时,
滚烫的血气混着冷铁腥味的死亡气息。百里长空剑走游龙,矩子剑在虚空织就银网,
玉子撞击剑锋竟发出《清角》古曲的韵律。羽音清越如韩虔射穿铜锁的鸣镝,
商音肃杀似赵籍刀落戈碎的颤鸣,待到宫音裂石穿云时,
恰是魏斯怀中残简显现洛邑星图的刹那。"好一曲《破阵》!"魏斯挥袖展开残简。
蝌蚪文在狼烟中扭曲如活物,当最后一笔停在"鼎"字时,日晷基座轰然开裂。
精钢九宫格里沸腾的铜液突然翻涌,公孙阙的断指在金属旋涡中沉浮,
指甲盖上密布针孔大小的《墨经》残句——"棺三寸,足以朽骨"。
那断指指纹竟是微雕的晋国三十六城布防图,掌心纹路却用秦篆刻着"赳赳老秦",
暗红血丝在铜液中游走,勾勒出河西要塞的轮廓。赵籍玄鸟护腕突然射出金丝缠住横梁,
梁上垂下晋阳城防图的帛书残卷。百里长空剑光过处,帛书燃起幽蓝火焰,
灰烬中显出新铸的"韩"字鼎文,每一笔划都渗着当年粮仓铜锁熔化的青汁。"当年那把火,
"魏斯剑尖挑起沸腾的断指,铜液突然显现韩虔射向老晋侯喉头的箭影,"熔的不止是周鼎,
还有晋侯的脊梁吧?"地陷三丈腾起的尘雾里,
青铜鼎耳上的饕餮纹正贪婪吞噬残简投下的光斑。每当一缕光线被獠牙咬碎,
咸阳宫的地基便深陷一尺。鼎腹传出编钟轰鸣,七国山川以金线浮空显现,
却在河西之地诡异地扭曲——那里正是魏斯剑痕血纹指向的方位,血珠沿着剑槽滴落,
竟在铜液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