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跪在ICU外的走廊里,看着护士拔掉氧气管时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。"我要回家。
"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,膝盖撞到铁架床发出哐当巨响。
陆明川按住她肩膀:"姜晚你发什么疯?医生说要观察——""我妈今天在家!
"她甩开他的手,赤着脚就往门口跑。凉意顺着瓷砖爬上脚背,
却在触及门把手时被拽住手腕。少年把运动鞋踢到她脚边,
蹲下身时后颈凸起的骨节像振翅的蝴蝶:"穿上。
"姜晚这才发现自己的帆布鞋沾着操场上的红土。陆明川的鞋对她来说太大,
鞋带系到最紧还是会晃,跑起来像是踩着两只船。但她顾不得这些,
冲出医务室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九月的阳光白得晃眼。
姜晚在车棚找到自己的自行车,链条发出生涩的咔嗒声。陆明川骑着山地车追上来,
校服衣摆被风吹得鼓起。"我载你。"他在十字路口拦住她,"你这个状态骑车会出事。
"姜晚看着少年绷紧的下颌线。前世她总嫌陆明川管太多,
直到二十六岁那年在同学会上听说他去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,
才惊觉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少年,原来早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后座上的风裹挟着洗衣粉的清香。姜晚攥住陆明川的衣角,
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在链条转动的声响里。转过第三个路口时,
她看见自家阳台晾着的碎花床单在风里摇晃,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。母亲系着围裙来开门时,
姜晚扑进她怀里的力道差点撞翻玄关的伞架。油烟味和茉莉花香水的味道交织着钻进鼻腔,
这是活着的、温暖的母亲。"怎么了这是?"母亲摸着她的后脑勺,
"开学第一天就受委屈了?"陆明川站在楼道里喘气,汗水顺着脖颈流进校服领口。
他冲姜母摆摆手,转身时运动鞋在台阶上蹭出一道灰印。
那天晚上姜晚盯着母亲喝下她泡的养生茶。陶瓷杯底沉着枸杞和红枣,热气氤氲中,
她想起前世在遗物箱里找到的体检报告——如果能提前三个月发现病灶......"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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