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忽地传来女眷嬉笑:"正房娘子又如何?侯爷宁肯宿在刑部大牢审讯死囚,
也不愿踏入这西厢房半步。"沈秋棠指尖抚过绣绷上金线勾勒的并蒂莲。永昭二十一年春,
谢云烬得胜还朝那日,她特意换了这身妃色罗裙。可当他掀开盖头时,
眼底翻涌的厌恶比北境风雪更冷:"谁准你学她装扮?""宿主情绪波动超过阈值,
是否启用痛觉屏蔽?"机械音惊醒了回忆。沈秋棠望着铜镜,
忽然发现镜中人的眉眼正逐渐扭曲——鼻梁变挺,唇色转淡,连那颗泪痣都移了位置。
系统光屏应声弹出全息影像,冷宫烈焰中,披着织金斗篷的少女正在撬动门闩。
"请宿主认清现实。"红光扫过她颤动的睫毛,"当年救谢云烬出火海的是穿越女林瑟瑟,
你不过是趁时空乱流顶替她的小偷。"暴雨骤然而至,
雨珠击打窗纸的声响像极了冷宫燃烧的噼啪声。沈秋棠踉跄起身,绣鞋踢翻了博山炉。
香灰扑在未愈的烧伤上,疼得她蜷缩在孔雀蓝绒毯里发抖。那日也是这样的雨。
永昭十六年冬夜,冷宫梁木燃着诡异的幽蓝火焰。十四岁的谢云烬蜷在焦尸堆里,
锦绣蟒袍沾满兄长们的脑浆。她背着少年爬过滚烫的炭堆时,后背皮肉黏在烧红的宫绦上,
空气里满是皮肉焦糊的甜腥。"瑟瑟姑娘..."少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,"若得生还,
定以..."谎话!全是谎话!沈秋棠突然发疯般撕开衣襟,
铜镜里映出她后背狰狞的伤疤——蝴蝶骨位置赫然烙着半枚玉带钩的纹样。
那是谢云烬昏迷前死死攥着的信物,被他当作定情物赠予了根本不存在的"林瑟瑟"。
"警告!记忆混淆风险!"系统强制弹出火场全息影像。画面里,
真正的林瑟瑟正用身体护住少年,燃烧的横梁砸在她左肩。沈秋棠这才看清,
那姑娘耳后青羽胎记与自己的一模一样。"不...不是的..."她徒劳地抓挠镜面,
指甲在琉璃罩上划出刺耳鸣响,"那日分明是我!是我背着他爬过火场!
是我唱《子夜歌》哄他止血!"虚空中忽然飘来...